长安城里五姑娘

【蓉白】浮生梦

(恐怖童谣白邮差x蓉大小姐衍生自述,自戏)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语c的……戏渣见谅)

-我是来做什么的?

颤抖的双手握着锋利的刀,一点一点朝着被捆绑无法动弹的他走过去。他看见了我,亦看见了我手中紧握的水果刀。锋利的刀刃叫嚣着嗜血的欲望,他眼中露出惊愕和惶恐,挣扎在无尽的绝望中盼着一线生机。

咬着牙闭上眼握紧刀把朝着他的胸口刺了下去,在两人都闭上双眼迎接毁灭的时候,却忽然悬崖勒马似的匆匆回转。我看着刀锋停在了他胸口,离衣服只剩下毫末的距离,手几乎没有了力气,连刀尖都跟着抖得厉害。

手中的刀刃当啷一声被甩到了一旁,我伸手拿开他嘴里阻止他说话的毛巾,迎着他错愕表情却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比了个让他噤声的手势,从白色蕾丝长手套里面抽出手,倒出一把小巧玲珑的钥匙。钥匙打开禁锢他手腕的手铐,他轻松脱困,却仍旧坐在那里,愣怔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走吧,要是被他们发现,你就完了。”
“那你呢?”

我?笑容中透着轻蔑和惨淡,这个时候,还用得着问这些有的没的吗?刀刃仍旧在月色下泛着诡异的光,似乎在诱惑人靠近,拿起它,要么拯救,要么堕落。它期盼着血液将它喂饱足,而此刻,我是最接近它愿望的那一个。

或许同时带上偷来的钥匙也是我为自己选的退路,要么生,要么死。

“你还问我?”
“你现在平心而论你还有资格吗?”
“你要是再问一句,我就杀了你。”

似乎是决绝噎住了他所有无关痛痒的关心和怜悯,也将他的犹豫捅了个七零八落,扫了个一干二净。我听见他连忙收拾自己东西的声音,听见了他艰难翻上墙壁和他消失在月色中的奔跑声音。还有那一句轻柔几乎微不可闻的他最后的声音。

“对不起。”

转过头,他已消失不见。月光下床铺上面像是铺了一层清冷的霜,床单上褶皱着还留着证明他曾经来过的痕迹。还有那枚他从何律师那里偷来的戒指,满是钻石的戒面上闪烁着点点熠熠星光。

第二天,焦急而匆忙的人们在白邮差的房间发现了正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的我。我躺在他原本躺着的地方,蕾丝手套丢了一只,地上扔着一把水果刀一把手铐的钥匙,而我的手里,紧紧握着何律师的那枚钻石戒指。

-他不是我的良人,我亦不是他的救世主。

这事情,我本来就该察觉。

他是巧言令色的骗子,我何尝不是长袖善舞的交际花?我不过是他偶然遇见并用之征服和满足欲望的体面角色,他不过是我看中的可以利用并欺骗的一个富有归宿。

只是我们都错了。三十岁的女人不过强撑体面,孑然一身的邮差也是偷来的荣华富贵。

我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想起我们共有的那个不幸的童年,那个冷酷而无情的孤儿院。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没有好脸色的小骗子总是别别扭扭给爱哭的姐姐她喜欢的糖果。我不知道两个人的假戏在什么时候就搀上了真情实意,或许在他捧着那桌布跟我求婚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也不介意他的甜言蜜语里面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因为我竟然在知道他用的是桌布冒充头纱后我也并没有如我想象中那般介意啊。

现在,我放他走了。我明白,纵使后来有了几分真心,曾经的欺骗也是抹不去的。它是一棵毒草,在我们两个人的心底都已扎根茁壮地生长,若是强行拔走,必将带走我们大半的心脏,连皮带肉鲜血淋漓。所以欺骗带来的只有相互背离的结局,即使后面再怎么弥补也是于事无补,错了,就是错了。

明明一无所有却仍旧傲慢目空一切的我,和从来花言巧语靠招摇撞骗行走于世间的他,本来相遇,就是一个错误。想来,这是最好也是最合适的,结局。

我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而对于我来说,我连自己该去往哪里都没有任何决意。或许我还可以凭借老公爵留下的橄榄枝在这里留下,或许我还可以凭借那新公爵的爱意留在这里当所谓的女主人,或许我能够忽视新公爵的堂妹的白眼和阴阳怪气,仍旧大言不惭地霸占着一席之地。

但是我知道,仍旧安安静静躺在我行李箱底部的那块桌布,提醒着我似乎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我骗不了自己。

或许之后,他会遇见一个人,那个人会拯救他堕落的灵魂,会真的让他真心实意死心塌地。

但是那个人,不会,也再不可能是我。

-如果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

八岁那年到了孤儿院,十岁那年我和他被相继领养了去。我成为了男爵家的大小姐,有了我梦中的洋娃娃和漂亮裙子,每天可以享受着人们无微不至的侍奉和毫不吝啬的赞美,享受着钢琴曲和舒缓的小提琴曲和永远喝不完的温热红茶和甜蜜糕点。

是了,我还是那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我平安幸福地长大,像是个贵族该有的样子,跟着父亲去参加上流社会的宴席和聚会。举杯言笑酒盏中佳酿折射醉人光芒,丝带和绸缎织出美人优雅梦境,鲜花、钢琴曲、水晶灯、骨瓷、金银器,还有谈笑着的体面的人们,都是上流社会人们印象中的缩影。

三杯两盏过后,脸上有了些微的醉意,映衬着灯光,绯红的脸颊却更为迷人了些许。我被父亲叫来,手中仍旧握着半杯香槟,白色蕾丝礼服裹着玲珑身躯,衣裙一步一步摇曳涟漪,将风情万种明明白白刻画在了骨子里。

脸上仍旧是程序式的醉人微笑,却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酒醒了,笑容也醒了。

“这是小女蓉儿。”
“这是犬子小白。”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燕尾服,服服帖帖地套在他的身上,整个身材颀长笔挺胸前一颗钻石胸针闪闪发光。他眼眸中仍是我熟悉的那般桀骜,却因了不一样的教导,藏在了心底,更明显的是一个上流贵公子通用的意气风发和骄傲。他面容柔和了戾气和棱角却多了几分从容和优雅,仿佛从那阴霾中脱胎换骨,重现的是真的风流而高贵的模样。

他真的已经俨然是个上流社会的人呐。
我没想到,再见已是这般模样。

他眉眼温柔,就连眼角泪痣都有了几分柔情似水。在我们目光相对的那一刻,我不知道他是否从我的眼神里面,读到了一瞬而逝的慌乱和怀念。他可能认出来,也可能没有认出来,我是他最灰暗童年里,泛着泪光的那个小姐姐,被他塞了一块糖果聊做安慰的小姐姐。

我瞥见他目光定格在我右手蕾丝手套上,中指间闪闪发亮的钻石戒指。

“下个月我们家蓉儿要和G城侯爵举行婚礼,还希望您能赏光前来。”

一瞬间,我们似乎都将慌乱埋在了心底。他在片刻的愣怔以后,将右手置于胸口,微微附身,对我像是贵公子那般庄严而尊敬似的行了个礼。

-“下个月,定会参加蓉大小姐的婚礼。”

他笑了笑,我却从他的笑容中惊醒。
抬手触碰脸颊,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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